PPP,即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,作為公共基礎設施中的一種項目融資模式,這些年成為了中國經濟的“新寵”。 廣義上講,PPP指政府和社會資本通過建立各種合作關系,來提供公共服務或公共基礎設施,包括BOT、BT等簡單的投融資模式。狹義上講,是在此基礎上更強調社會資本參與項目的運營和管理。
盡管這個概念最早于1982年起源于英國,卻在中國落地生根,并發展壯大。從廣西來賓B電廠,到北京地鐵4號線。從固安樣本,到全國遍地開花的產業新城。PPP曾經歷過5年的停滯期,也步入了2.0新時代。
2014年底,隨著政策利好以及新一輪簽約量的爆發,PPP這一概念正式走入公共視野,廣為民眾所熟知。但其實,不管是廣義還是狹義的PPP,在中國都不是新事物。
大到“一帶一路”的宏偉藍圖,小到中國的縣域經濟,在不同維度上的區域格局里,30年來關注與爭議并存,PPP走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中國式道路。
4個項目
首先映入眼簾的,無疑是那些具有標志性意義的項目。
廣義PPP在中國的發展,最早可以追溯到改革開放初期,上世紀80年代的珠江邊上,是中國地方政府探索BOT的開端。
彼時,為了解決發展過程中電力不足的問題,深圳開始與外商洽談,并于1984年簽訂協議,以BOT方式合作興建深圳沙角B電廠,項目合作期10年。這被認為是中國第一個使用BOT融資概念興建的基礎設施項目,其實質是政府和外資合作。
1995年,在來賓B電廠成為第一個經國家批準的BOT項目之前,已經在設計圖紙上躺了將近10年。當時的廣西是典型的“老、少、邊、窮”地區,經濟發展落后,海外知名度更低,無論是政府決策者還是相關投資者,作出決定都需要膽識。
工業化起步階段、需要源源不斷動力的中國,對外資充滿了誘惑。作為對外開放的新舉措,大背景下的來賓B電廠項目,其影響力遠遠超過之前數個由地方政府出面的BOT項目,而“第一個試點”意味著政府更多的關注和支持,其投資總額、項目規模都超過以往。
1996年,福建泉州刺桐大橋建成通車,是民營資本首次進入BOT領域的標志。當年的《人民日報》稱贊:“刺桐大橋不僅是一座解決塞車、過橋困難的物質的橋,而且是一座探索、改革的橋,它的意義遠遠超出了造橋者的想象”。
而狹義PPP在中國的發展相對較晚,最著名的當屬北京地鐵4號線。有別于上述三者的BOT模式,這也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PPP。從2003年開工到2009年正式通車,一直到后續的運營管理,顯示了社會資本的高效率,獲得了社會的廣泛認可。
PPP模式一路走來,包括深圳沙角B電廠、廣西來賓B電廠、福建泉州刺桐大橋,以及北京地鐵4號線項目在內的諸多項目,共同構成了中國經濟騰飛的畫卷一角。在這個過程中,外資由引入到淡出,地方政府與項目公司對于未來的預期亦不乏跌撞與沖突。
其間孕育出的寶貴創新理念,直到今天在實踐中回望,仍不免讓人擊節贊嘆。
2.0時代
事實上,中國式PPP的發展,并非是一蹴而就,或畢其功于一役的。
在早期試驗先行的BOT項目中,政府承擔了市場風險和匯率風險,這些風險系數較高,不確定性因素難以控制。其防范和化解,都需要歷史的檢驗,并逐一給出答案。
2004年,住建部頒布126號文,在市政基礎設施的六個領域全面推行了特許經營,這些是PPP在中國落地最成功的領域,包括供水、燃氣、供暖、污水、垃圾和公交等。
本來以此為契機,中國的PPP可以實現躍遷式發展,但事實上,在2009年到2013年長達5年的時間里,PPP的發展幾乎陷入停滯。
究其原因有二:
其一,是金融危機之后,龐大的投資刺激計劃促成了地方融資平臺的興起,以企業身份行政府融資之實,造成很多純粹出于融資目的的廣義PPP項目缺乏動力。
其二,是早期的PPP項目逐步進入矛盾高發期,很多項目在后續建設、運營、移交等環節出現問題。政府顧慮麻煩,社會資本擔憂風險,造成PPP兩頭遇冷。
正如當初在形勢一片大好中驟然降溫一樣,沉寂數年之后,轉機悄然而至。
2013年底,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“允許社會資本通過特許經營等方式參與城市基礎設施投資和運營”。在此之后,PPP開始成為政府轉變發展思路、推進政治體制改革、創新經濟發展模式的重要手段,進而一步步重獲新生。
2014年9月,財政部提出“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”的標準說法,這是部委級別的正式認同,也是首次專門就PPP模式發布的框架性指導意見。由此,PPP的概念被正式確立。
同年10月,財政部發布“43號文”,明確提出剝離城投公司的政府融資職能,倒逼地方政府投融資轉型,PPP成為香餑餑。
2014年底,得益于以上諸多政策利好,PPP簽約量第一次大規模爆發,其后經過三年多的發展,再一次見證了中國速度,PPP發展步入2.0時代。
作為PPP模式的主推者,財政部和國家發改委則有不同的分工,分別統籌負責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兩大領域。截至2017年9月末,全國PPP入庫項目合計14220個,累計投資額17.8萬億元,覆蓋31個省級行政區及新疆兵團。
時至今日,PPP項目的各種運作方式,包括委托運營(O&M)、管理合同(MC)、建設-運營-移交(BOT)、建設-擁有-運營(BOO)、轉讓-運營-移交(TOT)和改建-運營-移交(ROT)等日臻成熟,在模式選擇上,也多了更加科學合理的運籌。
而這一模式被長期看好的原因在于,政府與社會主體(企業)建立“利益共享、風險共擔、全程合作”的共同體關系,可使政府財政負擔減輕、社會主體投資風險減少。
20多年前,廣西來賓B電廠特許權協議簽訂時,當地的一份報紙寫道:“中國的對外開放總在一步一步往前走,然后越來越聰明。走向世界后,我們學會尋找更大的公平和利益。”
放到更廣的時空維度下,現在看來,這段路也許還很長。
“一帶一路”新動能
經歷了近5年停滯后,2013年底召開的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,是PPP發展回暖的重要風向標。
幾乎是在同時,“一帶一路”戰略被提出,這個由中國首倡、最高層推動的宏偉藍圖,力圖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。彼時,在全球背景下,正迎來新一輪基礎設施建設的景氣周期,為社會資本提供了廣闊的市場機會。從未來的發展來看,PPP在“一帶一路”國家中,勢必將會成為一種發展的新動能。
在巴基斯坦,PPP是緩解政府壓力的有效辦法。作為中巴經濟走廊的旗艦PPP項目,瓜達爾港是造福中巴兩國的重要港口。在敘利亞、阿富汗、伊拉克等飽經戰亂的國家,重建家園時基礎設施建設的需求更是前景廣闊。
同樣的案例,甚至遠達遙遠的非洲,無論是埃及、尼日利亞的工業園,還是在加納的機場和電站,PPP已被證實是富有成效的通用經驗。
結合“一帶一路”的“五通”來看,政策溝通、設施聯通、貿易暢通、資金融通、民心相通,幾乎全部實現了與PPP的無縫對接。
沿線國家大量的基礎設施、電信能源、科技教育、文化旅游等項目內容,都屬于公共產品服務領域,與PPP的投資范疇相契合,這給項目國輸入的不僅是資金,還有新的發展理念、管理模式、技術保障、人才支持,將成為國際合作的主流形式。
以中國交建等大型央企為代表的公司,在這一波“走出去”的浪潮中,廣泛建立了中國企業的全球影響力。
當然,也不是所有的PPP項目,都適合掘金海外。
不可否認,基礎設施項目,特別是類似于“一帶一路”這樣的跨區域合作,存在規模大、周期長、風險高等特點,短期回報率通常達不到社會資本的盈利要求。而投資回報率低正是影響社會資本流向的重要因素。
此外,“一帶一路”沿線的商業和投資環境、資金安全以及政治風險因素的不確定性較大,使得逐利特征明顯的社會資本對投資基礎設施望而卻步。
由此可見,從構建多元化的投融資體系框架的發展趨勢看,為了增強吸引力從而動員更多的社會資本,必須實現更大程度上的模式創新和安全保障。
注冊資本1000億美元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,應當發揮重要的先導作用,結合沿線國家的實際需要,確定優先發展的基礎設施領域,建立包括項目可行性報告等在內的項目庫。此外,在資產證券化、跨區域政策制定上,也需要沿線各國的一道努力。
這是一項貫通歷史、現在與未來的事業,亦是中國式PPP在全球范圍內的遠見卓識。
縣域經濟的中國樣本
郡縣治,天下安。
縣域經濟是國民經濟的基本單元,是融城鄉于一體的綜合性經濟體系。在PPP模式走進2.0,步入新時代的今天,既可以與“一帶一路”這樣宏大的國家戰略輝映,也可以在中國縣域經濟的微觀細胞中起舞。
1998年是一個特殊的年份,很多故事都是從這里開始的。
那一年,許家印在創建恒大實業一年多后,積累完成了“第一桶金”。馬云剛剛買下湖畔花園風荷院16幢1單元202室,準備辭職創建阿里巴巴。馬化騰拉上大學好友張志東成立騰訊,不久又吸引了三個同學,合稱“五虎將”。那一年,華夏幸福在河北廊坊創立。
四年后的2002年,在“天安門正南50公里”的河北固安縣,產業新城的事業從這里起步。
與中國交建這樣擁有大型央企背景的企業不遺余力的“走出去”不同,華夏幸福這家起步于廊坊、壯大于河北、正面向全國擴張的民企,一直以PPP模式打造產業新城的標桿,持續深耕并深刻影響了中國的縣域經濟。
作為國家發改委首批PPP典型案例以及財政部第三批PPP示范項目,固安產業新城在業界一直是公認的經典樣本,充滿了大時代下奔涌向前的想象力。
從全球范圍內的經驗來看,PPP模式固非中國獨有。固安與北京的關系,好比英國的道克蘭新城之于倫敦,或者是美國的雷斯頓小鎮之于華盛頓。但其在多項領域進行了中國式的創新,才得以在這片沃土上扎根。
在固安模式中,按照PPP協議約定,固安地方政府與華夏幸福各司其職。政府是產業新城開發建設的決策者,擁有規劃、土地、產業項目引進、產業集群打造的主導權、決策權和審批權。而華夏幸福會設立相應的區域項目公司,從全生命周期監督統籌城市建設、土地利用、產業發展、生態環境。
15年間,曾經的國家級貧困縣華麗轉身現代產業新城,宜居宜業宜游。這一出色樣本的形成,正是基于上述產業新城PPP模式,在地方政府與企業共同堅守契約精神,和長期合作中實現的。
在其后該模式的異地復制擴張中,河北大廠、浙江嘉善、四川彭山、廣東江門、江蘇溧水等地,同樣的故事不斷涌現。
伴隨著中國的高速城鎮化進程,以及東部地區產業向中西部轉移、中心城市制造業向周邊轉移的趨勢,我們看到,中國縣域經濟的發展正經歷著一場新的躍遷:這一改過去以鄉鎮工業為主的點狀分布,和以園區工業為主的塊狀分布格局,向融入城市群的網狀經濟變化。
PPP的價值和中國新型城鎮化的未來,正是產業新城的深遠洞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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